不可兼得


【ABO/陈亦度×柳千仁】Stay With Me(51)

ABO世界观,CP:陈亦度A×柳千仁O

有死亡就有新生,这是不变的主题

 

◇◇◇


Chap.71

宿醉让人头疼,胃更疼。

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陈亦度当然清楚,五年前他几乎毁在这玩意儿上。

可人一旦热血上头总不可避免要做蠢事。

冲动犯傻与年纪无关,不是只有少年才血气方刚。

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仍旧不明白,有些人偏偏年少通透。

比如此刻对陈亦度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的林缱,这个不是柳千仁的柳千仁。

“你还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多少吗,把朵朵都吓坏了。”

“是吗……”陈亦度假借着不存在的酒劲装傻,“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是我的错,我应该在路边等酒醒了再回来的。”

“……我真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让你这么锲而不舍。”

“哪有,弱水三千,我只对你锲而不舍。”

“好吧,我就当你是在说奉承话,现在请你喝了这杯蜂蜜水,然后乖乖躺下休息,今天禁止工作。”

林缱轻轻叹了口气,明知陈亦度是借机耍赖说俏皮话来掩饰真心话,可他不愿戳穿,有时候谎言不代表恶意,愚蠢的耿直才是。

无谓的怀疑将不费吹灰之力就毁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并不牢固的感情,他选择信任,装聋作哑或委曲求全,怎样都好。

“还有,请你试着戒酒,可以吗?”他看着陈亦度顺从地把蜂蜜水喝光,咂嘴的样子,心一软,又补充道,“为了你自己……”

陈亦度把人搂进怀里,听到林缱气息微弱的后半句话。

“……也为了我和朵朵。”

千年冰山苦肉计成功,酒立马醒了,干脆这么说吧,他一早就醒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要的是咬死不肯松口的小别扭一句软话,这可是有朝一日能救命的金口玉言。

“酒真的很难喝,我也不是喜欢才喝的。”

“不喜欢那你还喝那么多,什么毛病啊……”

“我爱你,相思病,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被酒精和糖水浸润过后,陈亦度沉郁喑哑的气声有一丝迷幻,在被费洛蒙气味充填的空间里产生了某种奇异美妙的脆弱感,好比说楼下院子里的小雪人,气温回升就会化水融入土壤滋润周围的花草树木,但在融化前它浑身都透出一股顽强的活力,那种活力和八重樱枝头的萌芽一样,是大自然赋予万物从冬眠中复苏生长的生命力。

生命就是如此,既脆弱又美丽,或者说,因为脆弱才更加美丽。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爱他呢,如果你不爱他,就只能恨他,此外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明前龙井素淡的茶香背后是烹茶煮酒滚汤沸水的火舌,任他不受控制燎在人身上就要重伤,不但伤人,也会伤己,为了一个不能提的名字,他伤己只会比伤人更甚。

母亲在日记里这样写的:恨比爱长久,但爱比恨深厚。

林缱任那句话入耳入心,他的爱也许永远不能治愈陈亦度心底的伤,但至少可以稍微止痛,让陈亦度不必用酒精去麻痹自己,在醉乡梦境里寻找安慰。

于是,他回抱住心爱的人,像屋檐下的燕子般呢喃细语。

“阿度,我是你的药。”

如果你不先离开,我就不会走,我可以是止血胶布,熨帖在你心上。

待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冬雪将化为春雨,冰霜也化为露水,似乳汁哺育着大地万物,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雪化了,东京的早樱开得很美,春分那天,从医院回到上野公园附近的住所后,陈亦度在帮朵朵做竹蜻蜓时接到小田切和也从札幌来的电话。

小田切彻也的死因已经明确——药物和低温导致的心脏麻痹。

法医报告却有点含糊其辞,考虑到死者的既往病史与生活习惯,不能完全排除人为因素。

“病史?”陈亦度一愣,冷不丁美工刀锋利的刀刃从左手拇指指腹上划过去,拉开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来,朵朵吓得哇哇大叫,噔噔噔跑去找林缱。

陈亦度把拇指塞进嘴里,满口甜腥,电话那边小田切警觉地问道,“什么事?”

“没事,你继续讲。”

“大哥有心脏的问题,是遗传。我们的老爸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

“抱歉,但伯父不是罹患癌症去世的吗?”

“癌症是一方面,但老爸从年轻时候就抽烟喝酒又脾气暴躁,生活没规律,心脏很早就不太好了,排除家族遗传因素,心血管的问题才是他去世真正的诱因。”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大哥彻也真的是因病才……不是谋杀,也没有凶手,和阴谋无关。”

小田切和也似乎非常沮丧,“嗯,恐怕就是如此。”

“那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是什么?”陈亦度盯着他拇指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有隐隐的刺痛。

“娜娜决定今年秋天去上海留学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拜托了。”

“这是好消息,朵朵和娜娜姐姐相处得不错,她知道会很高兴的。”

“那么接下来,算是第二个好消息,富良野的国庆小朋友背景完全没有问题,他父亲和前妻有个儿子,那母子俩已经移民了,目前生活在欧洲。”

“……姑且算是吧。”

陈亦度轻轻转着半成品竹蜻蜓,他答应朵朵还要做个燕子风筝,就像小时候在上海的老家,他做的第一个风筝,他和柳千仁,他们还一起放风筝。

小燕子,穿花衣……

他不知不觉哼起很多年以前的老歌,母亲给他唱过,那么多年了,有些事还是放在心里吧。

“陈先生,你还好吗?”小田切和也吸溜着面条,今天的炸虾特别鲜甜,自从回到札幌,每天新鲜美味的海产管够。

“我很好,这段时间多谢你,过几天我们要回上海了,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没问题,请说。”

“离开之前我想去看看彻也,和家人一起。”

和小田切和也约定妥时间,陈亦度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他一边哼歌一边仔细打磨竹蜻蜓的翅膀部分,为了哄朵朵开心,还准备了彩笔和贴纸,让小姑娘可以照自己的喜好装饰竹蜻蜓。

“哇——爸爸好厉害哦,这个竹蜻蜓真的会飞吗?”

朵朵噔噔噔又跑回来了,手里摇晃着一片小熊创可贴,抬起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爸爸的手痛痛,朵朵来了。”

“好啊。”陈亦度笑着抱起女儿放在腿上,把手指递到小姑娘嘴边,“朵朵来给爸爸呼呼。”

“呼——呼——朵朵给呼呼,痛痛飞走了哦~”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抱着陈亦度的手吹了好久,认真撕开创可贴给他贴上,然后露出万分期待的神情,“爸爸,竹蜻蜓好了吗,可以飞了吗?”

“可以是可以的,要爸爸示范一下吗?”

“不要——朵朵自己会玩,爸爸还是去厨房帮忙比较好哦。”

朵朵像只小猴子似的灵活,从陈亦度腿上跳下地,“爹地在煮很香很香的汤,还有春卷,是爸爸喜欢的炸春卷哟。”

小姑娘黑亮的眼珠忽闪忽闪和星星一样,她笑得格外甜,那个笑和小时候的柳千仁一模一样。

“朵朵交给我吧,老板。”

工作告一段落的Sandy从隔壁办公室推门出来,牵起朵朵的小手,“我们去公园玩,午饭前回来。”

“嗯,注意安全。”

陈亦度刚踏进玄关就闻到春笋烧肉的香味,在家的时候,这是每年春分母亲都会煮的一道菜。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他却蹑手蹑脚走进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和梦境中一样纤细易碎,仿佛心有灵犀,对他说道。

“帮我拿个小碗来好吗?最小号的那种。”

“好的。”

陈亦度从橱柜上层取了碗,上前两步,把碗放下,从背后圈住林缱,轻吻针织衫堆领底下白皙的颈子,贪婪地吸嗅着Omega甜美的费洛蒙。

“你做什么呀,汤开了……”

“嘘,别动,让我抱一下。”陈亦度的手掌覆在爱人平坦的小腹,那里面,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他和林缱的孩子,是一个应该得到世界上所有祝福和幸福的宝宝。

“宝贝,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家吧。”

“好啊,听你的,回家。”

“刚才Tiffany发邮件给我,婚礼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只等主人公登场了,缱缱,肯赏脸吗?”

“看在宝宝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配合你吧。”

“这么勉强吗……”

“我说过了吧,我不需要那些做给别人看的东西。”

“我也再重复一遍,我需要的就是给所有人都看到。”

“……为什么呢,因为我和他……和你记忆中的那个人长得很像,是吗?”

陈亦度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蓦的就冷下来,手也变得冰凉,他的心脏因此凌厉地痛起来,像是那把削竹蜻蜓的美工刀扎在胸口,被划开的也不是手指,而是他的心脏。

他反而是颤抖得更厉害的那个,空气可怕地沉默着。

“缱缱,不是……”

你没办法否认,我知道你不愿骗我,可你也骗不了自己。

林缱握住陈亦度的手,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别解释吧,我答应你。”

 

 


——

只愿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注:*张学友《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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