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世界观，CP：陈亦度A×柳千仁O
信息素：度——明前龙井，仁——雨后青竹
◇◇◇
Chap.29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门开了，陈亦度把哭累睡着的朵朵交给Tiffany，自己赶紧迎上去。
“医生，缱缱……我爱人怎么样？”
比陈亦度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医生眼神不善地盯着这个满面焦灼忧心忡忡的英俊男人，陈亦度觉得这一分钟比一世纪还久。
“入院时痛成那样子，万幸不是宫外孕。病人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太好，虽然说怀二胎比头胎顺利但在十二周之内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何况这个宝宝才刚九周，感情再好也该节制点，不该做的事就不能做，知不知道？”
啊？陈亦度愣了一下，“九周？不是十二周了吗？”
“你怎么当人丈夫和爸爸的，这都二胎了自己爱人怀孕几周还糊里糊涂的。看来婚前培训和备孕期社区医院办的讲座都没仔细听吧，头胎平安真是你们运气。先兆流产很危险的，严重程度可大可小，幸好你还知道及时送医，不然不但宝宝保不住连大人可能都——”女医生看陈亦度情绪不对，语气有所缓和。
“（助手过来附耳说了什么）麻醉醒了，去看看你爱人吧，手术完还虚弱得很，少说话多休息，留院观察几天，出院回家以后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陈亦度点头如捣蒜，医生走后，忙把一换人抱就醒了哼哼唧唧要哭的朵朵接过来，小声嘱咐Tiffany，“帮我买杯咖啡，少糖。”
Tiffany把一堆问题暂时保留，答应着出去了。
醒来不见Daddy，小丫头先抓着陈亦度不放，没两分钟嘴一扁，眼泪又掉下来。
“Daddy我要Daddy——”
“朵朵不哭，我们现在去找Daddy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你抱，我要Daddy！”
小孩子闹起脾气是没道理可讲的，朵朵在陈亦度怀里一个劲儿扭来扭去，陈亦度不敢松手，只能加快脚步，来到病房时护士刚埋好针，两大瓶点滴不知要挂到几点，护士交代给陈亦度几句话就走了。
床上的人面无血色，脸比被单还白，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呼吸非常轻，睡着了吧，那应该没事了。
陈亦度抱着朵朵站在床边，一大一小很同步地屏住呼吸怕吵醒病人，不过护士刚离开这人就睁开眼睛，嘴唇轻启，声气微弱，但陈亦度听清楚了。
宝宝没事。
他轻声回应，你也没事，医生说要好好休养。
陈亦度搬了把椅子来，把朵朵放上去，小姑娘趴在床边，Daddy～软软糯糯奶声奶气的，我以为Daddy不要朵朵了……
怎么会呢，朵朵是Daddy的心肝宝贝，Daddy一天都舍不得离开你，怎么会不要你呢。
林缱身上没力气，他费劲地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揉揉女儿的小脑袋，乌油油的头发跟一团乱麻似的，他笑着抹掉朵朵腮上的泪珠，乖，朵朵要做姐姐了，是大孩子啦，动不动就哭鼻子会让小朋友说羞羞脸的。
嗯～
小姑娘破涕为笑，很用力地点头，答应得干脆极了。
陈亦度眼角有点湿，几个小时，恍如隔世，触手可及的爱情和幸福差一点又要飞走了，五年前他没有抓住，五年后如果再重蹈覆辙……
千仁，我真的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没有一天不想你，我到今天也仍然爱你。请你原谅我，我心里要多一个人了，不，两个，再过几个月就是三个，对不起，但没有任何人能超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虽然这么说很渣，可能我真的很渣，薇薇说我鬼迷心窍，可能是真的。
……对不起，千仁，五年前我没能保护你和宝宝，那个世界一定很冷，你一定很怕，放心，我会查清楚的，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和叔叔阿姨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刚才在手术室外面等，我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是害怕，真的怕，原来无能为力是这种感觉。
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对不起，我真的爱上他了。
阿度，阿度……
陈亦度如梦初醒，回神后惊觉自己还在病房里，那叫他的人只能是——
朵朵该睡了，能把她抱到那边沙发上吗？
他看到小姑娘趴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林缱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对他笑道，你也很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不累，你才是该好好躺着，别乱动，医生说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陈亦度走过去，小心把朵朵抱起来，有样学样轻轻拍着，小姑娘一会儿就睡着了，还打起小呼，软软一团，沉沉的，熨帖地暖着陈亦度的心。
今晚我带着女儿睡，把沙发拼起来就是一张床，Tiffany车上有睡袋和毛毯我打电话让她拿上来，我们不回家了，就在这里陪你。
苍白的脸上有惊喜的光转瞬即逝，输液的那只手冷得像冰棍，林缱把手藏进被子里，病房暖黄的壁灯光映得他脸色晦暗迷离，先前小腹仿佛被生生撕裂般的痛已经烟消云散，那是多痛啊，像有把锋利的刀在身体里搅来搅去，狠狠刮着胞宫内壁，要把小小的胚胎和母体的紧密连接割断……四年前朵朵在肚子里才七个月的时候就这样闹过一回，当时医生说过有可能保不住，他被一天一夜死去活来的产痛折磨到筋疲力尽后她终于出来了，浑身青紫，哭声跟小奶猫叫一样细弱，在温箱里待了一个月，只有小奶猫似的那么一丁点大的小不点长成软乎乎人见人爱的奶团子，挣扎着活下来了。
这叫做好事多磨吧，虽然多舛，小孩子仍然是拼命努力要活下来的。
他轻抚着还平坦的小腹，大概这一胎也不会太显怀的，当年怀着朵朵七个月了肚子还和别人四五个月差不多，说出来人家都不信。
想到往事虽然有苦，但更多的是甜，还有些模模糊糊的，他从不刻意去想，平和疏淡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他能活得没那么累，在家他是女儿温柔有原则的慈父，在外他是身披铠甲的战士，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但有女儿在身边咬咬牙所有困难都能扛过去的。
所以，这个宝宝一定也能平安降生的。
微笑望着千年冰山哄孩子，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吧。
Tiffany回来过，只打了个招呼没多待，很快又走了。林缱等陈亦度把朵朵安置好，轻声唤他，“阿度，这张床很宽，你过来睡吧。”
“不行的，医生说——”
“我是说，朵朵睡相不好，夜里可能会踢踢打打的影响你。”
他的笑温和柔软，陈亦度的心被猫咪蹭了一下，嘴上还是很坏，“你不怕我忍不住乱来？”
“随你吧，反正我也没有力气抵抗。”
陈亦度当然不舍得乱来，不过能抱着美人睡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幸福。
Chap.30
水陆两栖去巴黎的计划暂时搁浅，不过陈亦度心情简直不能更好。
私立医院安保严，无关人根本进不来，他就早上送朵朵去幼儿园，然后回家做午饭，提着保温饭盒搁病房里守着爱人待几个小时，下午回家做晚饭，提着保温饭盒去接朵朵来医院，晚上带小姑娘回602玩各种新玩具，周末一早各种果汁甜汤往病房里搬。在各种好吃好玩的利诱以及朝夕相处下朵朵和他很快就更亲近了，在幼儿园、医院众人眼里俨然一对感情十分好的父女。
林缱出院前天，下午Tiffany例行来汇报完工作，却没立刻离开，陈亦度知道她有事，把黏在腿上看书的朵朵交给她爹地，两人在楼下会客厅的僻静处坐了几分钟，人来人往的不好讲话，Tiffany提议到车上去，安静，不会打扰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打扰。
“老板，这个便宜爸爸你当得倒是开心，都一个月不问世事了，过的神仙日子啊。”
“还好，公司没什么事吧？”
“一切顺利，和Leo的合同也签了，这个周末出外景，厉总也会去，我听玲珑的人说现在她和Cynthia还有两个助理小男生是7×24小时跟着Leo，手头其他的工作全都丢下，几乎片刻不离。”
Tiffany叹了口气，陈亦度透过车玻璃瞧着只剩光杆的银杏树，不言语，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递到陈亦度眼前。
“我觉得Leo和传闻中的活泼开朗阳光元气根本是两个人，虽然对人很有礼貌，但总是冷冰冰的，都不会笑，有粉丝来探班他把人直接撵走，好奇怪，他不是出了名的宠粉吗……”
“……”陈亦度斜眼扫过手机，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意见。
“老板，巴黎的新品发布会你都不在，上海的新年酒会可不能再缺席了。”
“12月30日嘛，我记着呢。”陈亦度低头看表，“我答应朵朵逛卢浮宫博物馆和巴黎圣母院的，得回去做攻略呢，你没别的事了吧？”
“最后一件事，莫总约你今晚老地方见，他说找不到你，就打给我了。”
陈亦度哦一声，“我的新号码他没有。”
“老板，一会儿我去厉总家里看看Leo的情况，要带话吗？”
“你最近经常去薇薇那里啊，我以前不知道新娘捧花还有增进友谊的功能。”
“这不是你让我负责Leo的合同，关心一下合作伙伴不算过分吧。”
“关心没问题，不必鸡毛蒜皮都告诉我。”
Tiffany吐吐舌头，所以这两位男神本尊不对付，粉丝却从来不撕，真是神奇的操作。
陈亦度自动自觉消停的一个月，感情生活幸福美满了，亲子关系也大有起色，虽然朵朵暂时改不了口，依旧大哥哥长大哥哥短。
小姑娘是黏他黏得紧了，抱住就不撒手，每天晚上睡前故事非讲够一小时不可，为吃小馄饨早上不赖床了，捏着鼻子买芒果榨汁送医院，把一群小护士们给羡慕的，这么点大小丫头就知道疼人了，说到底还不是爸爸以身作则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
病房里，林缱和女儿偎依着靠在沙发上正读故事书，讲到三只小猪的故事时，朵朵轻轻摸着他睡衣下微微有弧度的小腹，小心地呼呼，非常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宝宝乖，不要闹Daddy哦，姐姐会保护你不被坏人欺负的。”
“我们朵朵是姐姐了，真的长大了呢。”林缱笑着在女儿额上亲了一下，小姑娘到底还是小姑娘，趴在沙发上托腮凝视着Daddy的肚子，一本正经又说，“小宝宝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知道我是姐姐吗？”
“朵朵说的话宝宝都听得到哟，他也知道你是姐姐，你和宝宝都是Daddy的心肝宝贝，要好好相处哦。”
“还有大哥哥，朵朵喜欢大哥哥，他说朵朵和小宝宝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大哥哥好会讲故事，朵朵喜欢，小宝宝一定也喜欢。”
林缱捋了捋女儿的辫子，他发现陈亦度越来越熟练了，连对新手不大友好的法式辫和花苞头都梳得有模有样。
朵朵的发量超多，发质又硬，打理起来真是让人崩溃，陈亦度还每天换一种编法，一个月换了三十种，不愧是国际知名设计师，手真巧。
他有种感觉，自己这次住院，小丫头好像忽然之间长大了，越发乖巧懂事的，遇到陌生人，比如医生和护士面前也没那么扭捏，会主动打招呼和告别了，如果趁这个机会和她谈谈，说不定比较容易接受喜欢的大哥哥即将成为新爸爸这个改变。
合上书，林缱拉起女儿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
“呐，朵朵，故事书先念这么多，Daddy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咔。
门开了，陈亦度一身烟火气，笑嘻嘻地走进来，手上捧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不知装的什么，孕期感官十分敏锐的Omega闻出来一股甜甜的香味，酸水就往上涌，但不是恶心想吐的不适感，好像很香，想吃，又香又甜的，一定很好吃。
“我问过医生了，适当吃是可以的，这个比一般谷物营养好。”
陈亦度注意到林缱在不自觉地咽口水，小跑过来，撕开纸袋，热气腾腾的焦香味立刻飘得满屋子都是。
“呀，烤红薯！”朵朵像只小狗狗，噌噌噌爬到陈亦度膝盖上，“大哥哥，朵朵可以吃吗？”
两个大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陈亦度苦笑，还没谈过吗？
“小心，很烫的。”林缱迅速低头躲开陈亦度的视线，哪有这么简单，和小孩子很难说明白的。
陈亦度拿起一个烤红薯，掰开，热气扑小姑娘一脸，她叽里呱啦嚷得很大声，“哇给我给我！”
“喏，朵朵——哎呀皮不能吃会肚子疼的，等会儿你小碗呢，我帮你剥碗里，用勺子挖着吃吧。”陈亦度说着就伸手去茶几上找朵朵吃水果的餐具，小姑娘早跑了，抱着她的小熊。
“你让她自己吃，别这么惯着。”林缱扯扯陈亦度衣服，这人有时候好像天生会照顾小孩子，有时候又毫无原则的宠，不知他的下限在哪里。
“自家心肝宝贝就是要宠嘛，宠得无法无天，除了我，不会再依赖任何人，只在我跟前撒娇，任性，除了我，眼里也容不下任何人，你说是不是。”
陈亦度挖了一勺红薯瓤，最甜最糯的那部分，声音和眼神也又暖又甜，从耳朵、眼睛钻进身体，把心都要融化了。
“乖啊，张嘴～”
——
立个flag先，我寻思着差不多也该恢复记忆了